今天凌晨3點半,老公送老爸老媽去搭返鄉的早班飛機,為這一週來短暫又溫馨的相聚畫上了句號。父母每次過來,幾乎都把家搬了過來。每次離開,行囊空空如也。

歡聚,總顯得那麼短暫。家鄉,已變得越來越不熟悉。從13歲那年在外求學開始算起,我離開家鄉的年月已經超過了呆在家鄉的歲月。小時候又怎麼會明白,每一次向外的奔走,都意味著離熟悉的環境和熟悉的人越來越遠。

記得6歲那年,爸媽幫我辦好了轉學和借讀的手續,我離開了村裡熟悉的小夥伴,和父母蝸居在了縣城那小小的一間房。每學期一放假,我的心早就飛回了老家。那裡有我最親密的發小,一進村我就開始往奶奶家奔,進門第一件事就是丟下行李往後門跑,因為屋後就是我發小的家,倆人要膩歪一整個假期。每年開學我一坐上返回縣城的車,就開始眼淚橫流,這一套動作重複了很多年。

直到有一次我從奶奶家後門跑進發小家時,發現她家門上了鎖。那一刻,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。我突然意識到,其實我已經離開這個村子很多年了,那個我一吼名字就會興沖沖出來迎接我的小夥伴,也已逐步工作成家離開了這個村子。

那些年,鄉愁是難捨難分的親密發小。

2011年,我來到了魔都。作為一名窮學生,除了覺得這裡的物價特別高之外,最不適應的地方就在於這裡沒有好吃的早餐。來到上海之前,我的早餐是各種米粉,在永新讀書時,有美味的永新湯粉;在吉安讀書時,有可口的吉安拌粉;在南昌讀書時,有香辣的南昌炒粉。上海有各式各樣的早餐,卻沒有我愛的那一款。每次遇到那遍佈大街小巷的桂林米粉,我只能邊吃邊在心裡默唸:至少它是米粉,是米粉,吃吧吃吧,管它有什麼怪味。

那些年,鄉愁是口感正好的江西米粉。

2014年離開象牙塔,家鄉在我這裡,從只有冬夏兩季,到只有春節和國慶。到如今,因著生產和疫情的原因,已兩年之久沒有回去。家鄉的春夏秋冬,已日漸模糊。這些年,我已經習慣了沒有辣味的生活,居然也接受了糖醋魚糖醋排骨這類菜裡放糖的“怪東西”。這些年,我在上海也輾轉了好多個住處,從這個區搬到那個區,習慣了“從陌生到熟悉再到陌生再努力去熟悉”的生活。我似乎習慣了處處為家的生活。

這些年,我也曾在想,何處是吾鄉?

這些年,鄉愁是,處處是吾鄉。

老張說:

挺好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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